第四五七章 于世亭的往事
第四五七章 于世亭的往事
古香古色的花尾渡唐餐楼上，徐平盛坐在靠窗的雅座上，欣赏着窗外的层层海狼。
于世亭则静静的看着徐平盛，微笑不语。
稍远chu1的下人们，更是大气都不敢chuan一下，十几双眼睛都盯在各自的老板shen上，只需要老板的一个细微动作或者眼神，就zuo出迅速反应。
徐平盛望着窗外足足五六分钟，才收回目光，与于世亭对视一笑：
“于老板有心了，我几十年都未坐过花尾渡，吃过这上面的大餐间了。”
于世亭把桌上的菜单打开，礼貌的递到徐平盛面前：“盛伯要不要点几dao菜，让厨师坐好送上来。”
徐平盛接过菜单翻了翻：“这么多年，花尾渡的菜单都不换的咩？我记得最后一次zuo花尾渡，我也是坐在唐餐楼大餐间，一个人，点了烟筒白菜，温公斋煲和一碗白饭，当时算是大餐间里最便宜的两dao菜。”
于世亭认真的说dao：“我上次坐花尾渡也要十几年了，那时候明明有了些钱，却不敢lou白，又不想委屈自己，于是点了一dao白切ji，一dao烧青菜，看菜单时都装作皱眉担心自己付不起，让服务生对我翻白眼，免得让那些想要宰羊牯的人对我动心思。”
“啪啪！”于世亭拍了两下手，一名下人朝前稍稍走了两步：“老爷。”
“让餐楼的师傅准备烟筒白菜，温公斋煲，白切ji，烧青菜四dao菜送上来。”于世亭说dao。
“是，老爷。”
等下人离开，于世亭这才又看向徐平盛：“盛伯刚刚看向窗外，是因为太久没有看海景？”
徐平盛低tou看看自己摸得已经油亮的手杖，然后抬起tou对于世亭说dao：“我看了那么久，是因为今天只看到了挂着英国旗的船在海上跑，一艘中国人的船都没有看到。”
“您老人家坐在这里，香港怎么还会有人敢出海？”于世亭苦笑dao：“那岂不是等于得罪了船王，不准备再从香港吃这碗饭？不要说我们这些靠海吃饭的小商人，恐怕连海神都要给您面子。”
徐平盛摆摆手：“不值钱啦，一把年纪的老骨tou，等死而已，哪里会有人惊我？如果我名tou能唬人，也不会有船沉，刚刚于先生讲连海神都给我面子，我看至少台湾那里的海神，没有给我这个面子。”
随着徐平盛的这番话，餐间里的气氛陡然沉默。
两人带来的几个多年下人不约而同稍稍ting直腰杆，打量了一下对方。
“瞒不过盛伯，其实这件事我听说之后，是准备装聋作哑，等着盛伯你主动喊我出来质问我的，可是后来想了想，还是我主动请盛伯出来讲清楚的好。”于世亭没有因为徐平盛的话而错愕或者语sai，而是面容微笑不减，看着对方说dao。
徐平盛脸色淡然：“那不知dao于先生约我来，是想同我聊些什么？”
于世亭侧过脸望向外面涛涛海狼，停顿了片刻，像是陷入回忆说dao：
“我知dao现在讲什么dao歉赔情，盛伯都有话等着我，那我就和盛伯聊聊我于世亭之前的经历，介不介意我xi支烟。”
于世亭看向徐平盛。
徐平盛摇摇tou：“自便。”
于世亭从口袋里取出一盒水手香烟，晃着了火柴点燃，shenshenxi了一口，这才开口说dao：
“我最初在上海时，并没有靠着本地船帮里厮混，拜老tou子那zhong方式起家，我最开始是从公共租界里的昌兴lun船公司zuo海员开始，那时昌兴公司主要zuo客运，有七大皇后号，印度皇后，中国皇后，日本皇后，澳洲皇后，俄国皇后，亚洲皇后，加拿大皇后，全都是豪华客lun，我zuo海员是在澳洲皇后这艘已经不是烧煤而是烧柴油的新客lun上，跑船嘛当然是赚钱的，不过赚钱的永远是公司，海员是赚不到钱的，那时候我们那些中国海员，要靠表演戏剧，演奏歌曲给船上的客人赚取小费，好像小丑一样。”
“虽然好像是小丑，可是那时候的上海滩，我挂着昌兴公司的xiong牌，连锡客警察和安南巡捕都不敢怎么样，觉得比其他中国人更高一层，自己虽然算不上白人，但是已经自诩二鬼子。”
“这zhong自己感觉良好的想法，在我嫖一个白俄女人的时候没了。”于世亭说到这里的时候停顿了一下，弹了一下烟灰：“盛伯不要笑我。”
“那时候租界有很多白俄女人zuopirou生意，最初这些白俄女人是不接待中国人的，租界工bu局宁可每个月拿出钱发给那些白俄女人，接济她们，也不准让她们赚中国人的钱，租界那些洋鬼子，认为白人就算卖，也只能卖给白人，可是后来白俄难民越来越多，白俄婊子也越来越多，发不起钱了，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，那时候开始，上海滩大bu分有钱的中国人，才尝到白人女人的味dao，我也不例外，我揣着刚发的薪水，去了一chu1白俄女人开的窑子。”
“那些白俄女人招待洋人时，会有西洋吃食和酒水，而且可以事后付账，中国人就需要先付钱才能看到女人出来，而且不用说吃喝，连口水都没有，我jiao钱给了一个白人汉子，那汉子把我领到一个小房间，里面是个母猪一样胖的白人女人…”
于世亭嘿的一下笑了出来：“又脏又胖又臭，居然还一脸厌恶的看着我，我想要退钱，和那个负责帮ji院揽客收钱的白人汉子吵了起来，刚好一个昌兴公司喝醉酒的gu东，搂着女人走出来，看到我的xiong牌后，先是讶异，随后对在场的人表示昌兴公司对TM的中国员工实在太好了，我这zhong瘪三居然都有钱来嫖娼睡白俄女人，等他知dao我不想嫖那tou母猪后，笑了起来，给我一个选择，要么现在上去睡那tou母猪，要么公司开除我。”
徐平盛看着于世亭，于世亭把香烟捻灭：“那个洋鬼子告诉我，我能嫖到那tou母猪一样的白俄女人，都是福气，盛伯，那时候，你说我该怎么选？”
第四五七章 于世亭的往事
古香古色的花尾渡唐餐楼上，徐平盛坐在靠窗的雅座上，欣赏着窗外的层层海狼。
于世亭则静静的看着徐平盛，微笑不语。
稍远chu1的下人们，更是大气都不敢chuan一下，十几双眼睛都盯在各自的老板shen上，只需要老板的一个细微动作或者眼神，就zuo出迅速反应。
徐平盛望着窗外足足五六分钟，才收回目光，与于世亭对视一笑：
“于老板有心了，我几十年都未坐过花尾渡，吃过这上面的大餐间了。”
于世亭把桌上的菜单打开，礼貌的递到徐平盛面前：“盛伯要不要点几dao菜，让厨师坐好送上来。”
徐平盛接过菜单翻了翻：“这么多年，花尾渡的菜单都不换的咩？我记得最后一次zuo花尾渡，我也是坐在唐餐楼大餐间，一个人，点了烟筒白菜，温公斋煲和一碗白饭，当时算是大餐间里最便宜的两dao菜。”
于世亭认真的说dao：“我上次坐花尾渡也要十几年了，那时候明明有了些钱，却不敢lou白，又不想委屈自己，于是点了一dao白切ji，一dao烧青菜，看菜单时都装作皱眉担心自己付不起，让服务生对我翻白眼，免得让那些想要宰羊牯的人对我动心思。”
“啪啪！”于世亭拍了两下手，一名下人朝前稍稍走了两步：“老爷。”
“让餐楼的师傅准备烟筒白菜，温公斋煲，白切ji，烧青菜四dao菜送上来。”于世亭说dao。
“是，老爷。”
等下人离开，于世亭这才又看向徐平盛：“盛伯刚刚看向窗外，是因为太久没有看海景？”
徐平盛低tou看看自己摸得已经油亮的手杖，然后抬起tou对于世亭说dao：“我看了那么久，是因为今天只看到了挂着英国旗的船在海上跑，一艘中国人的船都没有看到。”
“您老人家坐在这里，香港怎么还会有人敢出海？”于世亭苦笑dao：“那岂不是等于得罪了船王，不准备再从香港吃这碗饭？不要说我们这些靠海吃饭的小商人，恐怕连海神都要给您面子。”
徐平盛摆摆手：“不值钱啦，一把年纪的老骨tou，等死而已，哪里会有人惊我？如果我名tou能唬人，也不会有船沉，刚刚于先生讲连海神都给我面子，我看至少台湾那里的海神，没有给我这个面子。”
随着徐平盛的这番话，餐间里的气氛陡然沉默。
两人带来的几个多年下人不约而同稍稍ting直腰杆，打量了一下对方。
“瞒不过盛伯，其实这件事我听说之后，是准备装聋作哑，等着盛伯你主动喊我出来质问我的，可是后来想了想，还是我主动请盛伯出来讲清楚的好。”于世亭没有因为徐平盛的话而错愕或者语sai，而是面容微笑不减，看着对方说dao。
徐平盛脸色淡然：“那不知dao于先生约我来，是想同我聊些什么？”
于世亭侧过脸望向外面涛涛海狼，停顿了片刻，像是陷入回忆说dao：
“我知dao现在讲什么dao歉赔情，盛伯都有话等着我，那我就和盛伯聊聊我于世亭之前的经历，介不介意我xi支烟。”
于世亭看向徐平盛。
徐平盛摇摇tou：“自便。”
于世亭从口袋里取出一盒水手香烟，晃着了火柴点燃，shenshenxi了一口，这才开口说dao：
“我最初在上海时，并没有靠着本地船帮里厮混，拜老tou子那zhong方式起家，我最开始是从公共租界里的昌兴lun船公司zuo海员开始，那时昌兴公司主要zuo客运，有七大皇后号，印度皇后，中国皇后，日本皇后，澳洲皇后，俄国皇后，亚洲皇后，加拿大皇后，全都是豪华客lun，我zuo海员是在澳洲皇后这艘已经不是烧煤而是烧柴油的新客lun上，跑船嘛当然是赚钱的，不过赚钱的永远是公司，海员是赚不到钱的，那时候我们那些中国海员，要靠表演戏剧，演奏歌曲给船上的客人赚取小费，好像小丑一样。”
“虽然好像是小丑，可是那时候的上海滩，我挂着昌兴公司的xiong牌，连锡客警察和安南巡捕都不敢怎么样，觉得比其他中国人更高一层，自己虽然算不上白人，但是已经自诩二鬼子。”
“这zhong自己感觉良好的想法，在我嫖一个白俄女人的时候没了。”于世亭说到这里的时候停顿了一下，弹了一下烟灰：“盛伯不要笑我。”
“那时候租界有很多白俄女人zuopirou生意，最初这些白俄女人是不接待中国人的，租界工bu局宁可每个月拿出钱发给那些白俄女人，接济她们，也不准让她们赚中国人的钱，租界那些洋鬼子，认为白人就算卖，也只能卖给白人，可是后来白俄难民越来越多，白俄婊子也越来越多，发不起钱了，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，那时候开始，上海滩大bu分有钱的中国人，才尝到白人女人的味dao，我也不例外，我揣着刚发的薪水，去了一chu1白俄女人开的窑子。”
“那些白俄女人招待洋人时，会有西洋吃食和酒水，而且可以事后付账，中国人就需要先付钱才能看到女人出来，而且不用说吃喝，连口水都没有，我jiao钱给了一个白人汉子，那汉子把我领到一个小房间，里面是个母猪一样胖的白人女人…”
于世亭嘿的一下笑了出来：“又脏又胖又臭，居然还一脸厌恶的看着我，我想要退钱，和那个负责帮ji院揽客收钱的白人汉子吵了起来，刚好一个昌兴公司喝醉酒的gu东，搂着女人走出来，看到我的xiong牌后，先是讶异，随后对在场的人表示昌兴公司对TM的中国员工实在太好了，我这zhong瘪三居然都有钱来嫖娼睡白俄女人，等他知dao我不想嫖那tou母猪后，笑了起来，给我一个选择，要么现在上去睡那tou母猪，要么公司开除我。”
徐平盛看着于世亭，于世亭把香烟捻灭：“那个洋鬼子告诉我，我能嫖到那tou母猪一样的白俄女人，都是福气，盛伯，那时候，你说我该怎么选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