故而她收了脸上的嬉笑,坦然望住他“我不确定,我也无法同你解释,若你信我的话…”
“少跟本公子来这套!”还没说完,颜莫歌拂袖不耐斥道“你以为谁都能同本公子同乘一车?”
他早就觉得慕汐瑶有秘密,哪个都说不得,正是因为此,才能助她次次脱困。
回想起来,似乎是有些先见之明。
“你同澈哥说过么?”他再问,想起此前祁明夏看汐瑶的眼神,不免为之焦心。
留意到这一点的人还有多少呢?
这也正是汐瑶的顾虑。
那是她重获新生,太想摆脱前世的束缚,看得太短浅,留下这个致命的破绽。
“他自然是晓得。”覆下眼婕,汐瑶神色间的忧虑难掩。
“还有冷绯玉,再来便是你了。至于我二哥哥,我不说,他不会多问,其他人若要猜度我,我定瞒混过去。”
“算你还没蠢到无药可救的地步。”颜莫歌恨了她一记,又后知后觉的狠辣道“看来苍阙围城之困得记在你的头上了。”
他反映奇快!
那轩辕曜藏身张家做庶出子,即便生意上没有往来,也会留意其动向。
沈家大张旗鼓的囤积粮草,能不惹人注目么?
汐瑶自知此事上过于鲁莽,险些酿下大祸,故颜莫歌训斥她,她一声都不吭。
她这一泄气,颜哥儿又觉得训她也不得多有意思,还不如斗嘴来得痛快,罢了摇着头叹了好长一声,说“宽心,本公子不会让他有机可乘。”
她同他如实到的原因,自是期望他留心祁明夏。
“不过——”心思一转,颜莫歌笑得委实黑心“回京后,他的用处大得很,就要看明王殿下会不会左右逢源了。”
汐瑶闻言了然,遂附和而笑“祁明夏是把好剑。”
这一点,谁也不能否认。
颜莫歌提了提唇角,难得赞同她一次。
汐瑶再接着道“我猜他的正妃是睿贤王的孙女,明月郡主祁紫涵。”
默…
听她这清淡说来,颜莫歌连额角都不禁突跳了下,拿不准这个女人到底如何来的自信。
好似她对待澈哥也是这般,不讲章法,更…硬生生的搅乱多少人下得一盘大局在握的好棋!
长久的思绪挣扎过后,他恨恨看向她,咬牙吐出不服气的三个字“赌什么!?”
…
整整行了十三日,在上元节的前一天,回到京城。
这些时日几乎不曾在途中多有停留,连夜里都在赶路,除了休息不好,倒不得遇上什么厮杀。
想来该对付的,要对付他们的,都想等到回京之后罢。
过了东都后,颜莫歌就没再与汐瑶同乘一辆车,孰轻孰重,他自有拿捏。
这日未时快过了,汐瑶倚在车内,暖炉几乎不曾离手,不知怎的,越近燕华,越觉得寒冷非常。
外面天色阴暗昏黄,看似一场大雪将至。
瑞雪兆丰年,明儿个就是正月十五,百姓们都盼着呢。
随着车轮转动,不时会有丝丝凉风渗入,沁入汐瑶没有裹好的颈子里,令她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冷颤,从昏沉的瞌睡里醒来。
睁开朦胧的眼,正是思索着应当快到京城时,就在忽然间,嘈杂而纷乱的马蹄声在靠近,似来了万马千军,铁蹄铮铮,震耳欲聋,大有地动山摇之势。
而她同时亦感到车驶得比方才快些了,掀起车帘,只见祁云澈扬鞭前去,她再将视线放远,正逢官道一入弯处,当先有一人夺身而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