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好像真的想了很多。
前有袁洛星当着全京城的面承认有孕,后有平宁忧虑无法为沈家诞下长子嫡孙,汐瑶耳濡目染,又逢时局正纷乱时,怨不得她。
只似乎这小丫头怕自己在此时有身孕,多过怕她将来生不出来。
怎么会生不出来?
想罢,祁云澈调整了睡姿,还是要将她抱着才安心,后,他温声道“放心,就算你有了身孕,我也会顾好你。”
谁也伤不了她,谁也不能。
不知汐瑶真的睡着了,还是假装的,只听她含糊的‘嗯’了一声,祁云澈又对她嘱咐“明日你随我一道入宫吧,立后大典之前这段日子,我都要住在宫里,皇姐也在陪着淑妃娘娘,你去了,与她做个伴也好。”
省得成日在外面,加上一个宝音,他也实在放不下心。
得了他的宽慰,又听了这番话,汐瑶心想入宫正好,虽决定了不急告诉他,但同长公主分享是可以的吧。
随即,她点了点头,闭上了眼。
很快就睡着了。
…
直到第二天晌午,汐瑶睡足了精神,食罢了午膳,进宫的时候方是缓过那阵劲来。
坐在马车里,她这才开始抱着自己的肚子美滋滋的傻乐。
竟这么快就有了孩子,前世时曾经迫切的心情都随之忆起,她多欢喜啊,这是她和祁云澈的骨肉,
这一次,她要好好保住他,不再让他受到任何伤害…
整个皇宫都在为祭祖大典忙碌,太庙在西宫,而钦天监占卜的吉时为日跌之时,故而此时应当还在做最后的准备。
进了宫,大部分的人都往西宫去了,好些宫女太监成行成列的从汐瑶面前一阵小跑而过,撩起一阵风,方向都是一样的,谁也顾不上谁。
她顿感无趣,方觉来得太早。
这会儿不管去哪宫,应是都没人招呼她,索性她决定先去寻几本从前喜欢的书,夜了有得消磨。
告了欲领她去芳华宫的宫女,汐瑶独自去到藏墨阁。
如她所料,这处平时就鲜少有人来,今日是连照看阁楼的公公们都被调去别处帮手了。
走进阁苑里,她却发现南院中仿佛有人在说话——
“你说什么?你竟然给父皇下毒?!”
这是压都压不住的恼怒声音是…祁明夏?
汐瑶暗自一惊,放轻了脚步走到墙根边细听。
与他在此的另一个人是祁煜风,面对指责,他丝毫愧疚不得,反而奸狠的冷笑“是又怎么样?你以为父皇不知道么?”
“我们早已有言在先,只要在祭祖大典上拆穿老七的身份,取他性命,至于皇位,今后你我各凭本事,你怎能加害父皇?!”
祁明夏知道祁煜风的手段,和他联手对付祁云澈是迫不得已之举,但如此大逆不道之举,实在让他震惊愤然!
“我的三弟,你想得未免太简单!”祁煜风早料到他是这反映,否则也不会到最后关头才将实情告知与他了。
“父皇与那女人有私情,将皇位传与老七不单止是为了两国安危太平,今日之事势在必行,既然老七要死,蒙国要开战,迎战一事就交给兵强马壮的冷家好了。你要说我给父皇下毒,那些不过是致他心肺发热的燥火之物,少说三五年才会奏效,可方才你也听王福说了,父皇咳了黑血,那毒可不是我下的!”
“不是你?”祁明夏满满都是怀疑。
“我若告诉你是父皇自己服了毒,你信么?”眼里绽出厉色,祁煜风问。
这本就极清静的苑中霎时死寂,连汐瑶都不自觉屏住呼吸。
他们竟然要取祁云澈的命,在祭祖大典上!
见祁明夏不语,祁煜风连连讽笑了好几声,接着狠道“父皇连命都舍得陪给老七,为的就是助他借此之名,将我利落斩杀,我要是死了,老三,下一个就是你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