臣死臣不得不死。
祁若翾脸色一沉,直接赏他一句:那你就去死吧!
听得汐瑶莫说多欢喜了。
实难想象一身傲骨的左相被祁若翾如此一语,那到底是死还是不死,真真为难啊…再提起袁洛星,那一胎死胎没赖给慕汐婵,名声败尽,太公主当中放言,不允如此歹毒之女嫁入陈府。
事到那般,陈月泽也不得说什么了。
来蒙国之前,听闻左相将袁洛星许给了广禹州从五品安抚使,那人已年近三十。
袁正觉对其有提拔之恩,娶了相爷家的千金,听似风光,京城里那些口舌都说,就当是报恩了。
而那慕汐婵,人似有些疯癫,自然是没做成四方侯夫人。
祁若翾将她交给祁明夏,命他将人妥善安置,看的是哪个的脸面,不问心中也知晓了。
至于后来,女皇成日忙于躲避国事,哪里还想到要关切那么多。
汐瑶问起慕汐灵,祁若翾想了会儿子,只道还没死,和老十慢慢耗着,若她想念这三妹妹,大可与她通信。
两人的酒一杯接着一杯,闲扯都是开怀。
不知不觉,外面天色渐暗,风雪却越来越大了。
待到祁云澈来时,暖烘烘的屋子里小酒坛子横七竖八的散落在各处,祁若翾醉倒在榻上,睡得深熟
。
汐瑶就不如她安逸了,人是缩在摆在地上那块雪白的绒毯上,一手坐枕,口中还振振有词。
两只豹儿不知从哪儿钻了来,老实巴交的正对她趴着。
貌似没见过娘亲的醉态,稀奇得很。
飞墨伸了脑袋靠近,想如往常那般去添她的脸颊,不想汐瑶冷不防打了个酒嗝,冲得它连连后退,龇牙咧嘴苦不堪言。
祁云澈忍俊不禁,走过去一把将人抱起。
吩咐下人照顾好女皇,他带着汐瑶回寝殿歇去了。
…
走出琅沁阁,虽身上裹着厚厚的袍子,那刺人的冷风迎面吹来,汐瑶登时就醒了几分。
她睁开醉意朦胧的眼,先是望见一片熟悉的胸膛,只觉自己是被抱着。
什么也没问,脑袋在那胸口上拱了拱,小手伸出来,勾着他的颈项。
“许久不见,你家长姐的酒量不见涨啊…”这语气是有些得意的。
祁云澈笑了笑,道“不是她酒量未涨,是你变厉害了。”
“是么?”汐瑶眯着眼,享受他抱着行路,一颠一颠的,舒服极了。
风雪凌冽,却与她几分清爽。
祁云澈应了她一个‘是’字,说“醉了就别再说话了,好好睡。”
依稀可见天色黯然,想来应不早了,北境的冬月将将才来,竟已那么冷。
偏她不老实,含糊不轻的问道“她送你的补药,你可有试过啊…”祁云澈步子一顿,低眉向她扫去威胁的目光,却见她睁开眼,眸子里盈着亮堂堂的光,是醉还是醒,有些难辨。
“莫恼。”她被风吹得冷冰冰的手拍拍他的脸皮,语态宽慰“我是想同你说,此事怨不得你,勿要放在心上。”
说完,她闭上眼,手也缩回去了,抓扯着他的衣襟,像是很快就睡着的模样。
祁云澈不明所以,愣了半响才是有所意识。
祁若翾拿不知所谓的壮阳补药奚落他‘不行’,无法让汐瑶受孕,虽只是她惯用作恶的手法…
没想到这小丫头竟先当成一回事,放到心里去了。
已进冬月,离母皇与她下毒的期限越来越近,怎叫他不放在心上着急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