没有答案。
就在他如是做想时,幽若忽而道“因为七爷心里只有一人,而幽若胆小怕事,唯一的优点便是有自知者明,七爷需要一个陪伴,陪伴在七爷身边,幽若能保住性命,故而,是幽若利用了七爷。”
“是这样吗?”祁云澈失笑。
她眸色清明,笑容溢在脸上,终归被他望出了和汐瑶的不同。
怎会相同?
原来竟是这样的…
…
天光渐暗,一列马车自皇宫正南门而出,向云王府驶去。
右相徐锦衣携着他的十七夫人站在旁侧默然注视着,车马远去后,一身着寻常女子穿戴的人端正的面朝皇宫行了一个跪礼。
她跪的不是帝王,更不是这座深宫,而是她耗尽了的美好年岁。
她伴君身侧,换来一世太平,很值得。
徐锦衣见她这一拜,难得佩服“这世间心思通透的人已经不多了…”
…
回到云王府后,祁云澈每天过得简简单单。
晨起看念儿习剑,或听白鸢弹个琵琶,白琦的厨艺比御膳房还要高明几分,众人都望在眼里的,近来七爷的胃口很好,笑容也多,人在不知不觉中变得十分和气。
他在华金楼里找了许多闪闪亮亮的宝石,每天午饭罢了,一边饮着闲茶,一边做匕首。
在位时他就不爱动手批折子,这门技艺更生疏了不少,他做得极其慢,但总算是个消遣。
每个三两日就会有人来看他。
爱棋成痴的宋大学士,成日花天酒地的陈月泽…
至今仍未成家的十二将将从东华海回来,眉飞色舞的同他说起那处的所见所闻。
看着他,祁云澈忽然想起汐瑶在的那个地方,他这十二弟似乎不太圆满,一语状似不经意的问他可想出家,反倒把祁璟轩好一个吓!
那佛门清静地和他八竿子打不到一起,祁国的有福之人,还是只管享福享乐为妙罢。
消磨着时日,祁云澈每夜都会梦到汐瑶。
他不知这是回到了云王府的缘故,还是自己大限将至。
始终没有到暗室里去见她,因为匕首还没有做好。
在梦里见到她在王城外被袭,让他跟着惊魂一场。
醒来后便又召了冷绯玉入府,交代了有关道家和轩辕氏的隐患。
一天天,一时时,天上的月由弯变圆,月圆了,人何时才能全?
这夜,祁云澈总算将匕首做好。
借着琉璃盏的光,他捧在手中细细的看,细细的回想,之后意料之外,又合情合理的笑了出来。
他在梦里见过的,那个祁云澈送给汐瑶的匕首,与他此时手中这柄一模一样,并非刻意所为。
冥冥中自有注定。
他在意那个祁云澈,可他到底也是自己。
旁侧,趴在榻上睡着了的念儿听到他沉哑的笑声,揉着眼睛坐起来,见他手中翻转着一精巧之物,眸里霎时清明“七爹爹,匕首做好啦?”
他都不是天子了,她自然随着改了口。
只唤一声‘爹爹’,倒比那个‘父皇’要亲近许多。
“是。”他应声,语气里不乏并未刻意掩饰的愉悦。
念儿一蹦一跳的来到桌前,伸出她的小手“能不能给云珍看看?”
祁云澈抬眉瞥着满脸期待的小丫头,却正色道“不可以。”
外屋,不知是那个‘扑哧’的笑,但凡是同慕汐瑶有关的,在七爷那处都没商量。
祁念儿撇嘴,嘟囔了声‘七爹爹真小气’,讪讪地“不可以就不可以罢。”
亏她还陪了他这么久,这个爹爹没良心!
回到云王府后,祁云澈虽面上病态未消,却很少再咳血了,整个人轻轻淡淡的,再不穿那一身叫人难以接近的金袍,柔和了不少。